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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郎君、小娘子们的马,都是家里精心挑选的温顺马匹,平时在城里骑乘没什么,要真在野外跑起来,不是那么给力。青年郎君们借口跑马,甩开了这拨小的。
谢玉璋却跟了他们一起。
她的马是名驹,虽然被养得“太好了”些,终究胜了同伴们的马匹一筹,倒也能跟上。
令众人惊讶的是她的骑术。
似五皇子、杨怀深这样对她极为熟稔的,都忍不住心中泛上一个念头:珠珠的骑术,何时竟这样好了?
李固不像别人那样撒了欢地跑,他一直落后谢玉璋半个马身,着意照看,因此看得更清楚。谢玉璋控马的手法让他感到惊讶。
这群人一气跑出了十余里才勒住缰绳,放马缓行,让马儿歇歇脚力。
李固跟着谢玉璋勒缰,再抬眼,谢玉璋已经与李卫风并辔而行,说起话来。
“十一!”李卫风回头招呼他,“过来。”
李固顿了顿,提缰跟上,跟李卫风一左一右,谢玉璋在中间。
“我刚才问,殿下的马术教习是不是北边来的。”李卫风说。
李固看向谢玉璋。谢玉璋微微一笑,说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她一个公主,也不太可能去关心一个马术教习是哪里人,合情合理。李固点头,道:“公主的控马之法,与胡人更近,不似中原常见的手法。”
夏尔丹和乌维都教过她,于他们而言,指点她马术、箭法,就与大赵这边书生们的红袖添香异曲同工。
李固和李卫风都是军伍之人,他们会看出来,谢玉璋不意外。
“我学得不好,跃障时常过不去。“她抓住机会向未来的天子和大将军请教,“是怎么回事呢?”
李卫风给李固一个眼色,自己悄悄勒缰放缓速度,十分识趣地把机会让给了李固。
李固向谢玉璋问了些细节,说:“殿下在起跳前,是否自己心中先生了怯了?”
“是呢。”谢玉璋承认,“总怕跳不过去,自己甩出去。”
“马有灵性,能察觉到骑者的气势。殿下先怯了,马就跟着生了畏惧退缩之意。”李固说,“殿下需先克服这畏惧之心才是。”
又就起跳、腾空、落地时的要领细细分说。
他不善言辞,讲说并无过多修饰,言简意赅,却非常的清晰明白。谢玉璋本是找借口与他接近而已,却也学到了许多。
“懂了,等我有时间好好练练。”待李固讲完,谢玉璋拢拢鬓发,“以后到了草原,大概有很多时间跑马了。”
李固忽地滞住。
那种堵得难受的感觉,又充塞胸臆间。
他不由地握紧缰绳,言不由衷地说:“草原、戈壁跟此间不同,也……挺好看的。”
谢玉璋怔了怔,想起他说的那句“宝华公主很好看”,很是无语地问:“你夸什么,就只会说‘好看’吗?”
说罢,睃了他一眼,一扯缰绳,上前去了。
她是生气了吗?
李固呆住。他少年时便入行伍,少有跟女郎打交道的经验,完全拿不准女郎的心思。
李卫风一直缀在两人马后,这时拍马上来,气得又想踹李固:“你说的那是啥话!”
李固抿紧嘴角,道:“不然还能说什么?”一拍马,也上前去了。
李卫风恼道:“你还跟哥耍脾气了你!”追了上去。
谢玉璋追上了前面的五皇子和杨怀深:“哥哥们等我。”
二人勒缰等她。
五皇子问:“跟七郎和十一郎说什么了?”
适才他们见谢玉璋和那两人凑在一处,五皇子就对杨怀深说:“珠珠好像对七郎和十一郎很感兴趣?”
那日的宫宴皇子中只有太子列席,五皇子并没有参与。谢玉璋调戏李固的事,被她要和亲之事盖住,众人都只议论和亲,却无人再提起公主戏弄青年将军。五皇子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。
杨怀深跟谢玉璋亲近,不代表他跟五皇子亲近。实际上,杨家跟太子走得更近些。
他从谢玉璋说要跟他们一起跑马,还主动要李十一郎指点,便知道谢玉璋不过是在找机会接近李固。他心中暗叹。
但谢玉璋行事大方磊落,并无遮掩。他若刻意阻止反倒落了人眼,便什么都不说,只暗暗瞧着。
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,又这么多人一起,谢玉璋除了故意接近李固,也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。
尤其她将要远嫁和亲,大家心里都对她存了一分怜惜,着意宽容,跑马时也都有意让着她。杨怀深更加不会特意去说什么做什么了。
听了五皇子的疑问,他叹口气说:“珠珠就要去漠北了,大概想从十一郎他们那多打听些塞外的情况吧?”
五皇子也叹气:“怎偏就是她?”